宋时暮谢云帆(宋时暮谢云帆)精彩热门小说-宋时暮谢云帆全章节免费阅读
当年对父亲也是,对他也是,如今对宋时暮也是。
谢母一直以来都想要掌控他们所有人,想要所有人以一种绝对臣服的姿态来听她指挥,而任何不服从的人或者事都会被她给去除。
“娘,其实您也早知道沈婉清并非心思简单对吗?可是你不过是想要在我身边安插人,为了更好地控制我罢了,说到底,我不过是你生下来的工具人。”
当年的谢母也只是一介村姑,与宋时暮不同,她无父无母,是吃着百家饭长大的。
可那时地主家的小儿子,偏偏瞧上了她。
那就是他爹。
地主家向来强势,哪里会同意让这种出身的野丫头嫁进自己家里,于是差人准备连夜将谢母赶出村庄。
哪知当时十几岁的谢母双腿直接往地上一跪,哭喊着自己腹中已经怀了孩子了。
“其实一开始,我是不怨宋时暮的,我单单恨她为什么像我娘一样不自重!”
这话他说的极重,宋时暮几乎有些站不直,还好身旁尚有刘温澈扶着。
第44章
可是谢母呢?
她一路机关算尽,走到现在,死了丈夫,离了儿子,孤身一人。
谢云帆一字一句当面揭示她犯下的种种罪恶,气得谢母就要倒地晕厥过去。
自此,真相大白。
原来,谢云帆也并不是地主家的儿子,而是谢母当时随便和一个村里的混子结下来的恶果。
只是她眼界颇高,看不起那没出息的混子,也不愿过那穷苦日子。
于是她将主意打到了地主家上,人们都说小儿子最是天真,哪怕租工在他眼皮子地下偷了懒,他也只会笑一笑。
可怜他被谢母盯上后,命运坎坷。
两人刚奉子成了婚,就赶上了五十年代的斗地主。
谢家偌大一个家业,瞬间变成虚无。
这些年来被压迫的农民寻到了发泄口,一窝涌地冲向他们谢家人,对他们指指点点。
没了田地和宅子的谢家人风雨漂泊,无所依靠。
这些享尽了富贵的人哪里有过这种遭遇啊,不久,谢家人齐刷刷吊死在了离村口不远处的林子里。
听说村民都不敢靠近,偏等到尸体烂了,发臭了,村里才肯派人来处理。
而谢云帆那个便宜爹是唯一活下来的谢家人。
只因为他太单纯了,从来没对租工们摆个臭脸,甚至钱次次都会多给点。
当初那个在他眼皮子底下偷懒的租工给了他一份信,让他去城里的中学里当个老师。
谢云帆那个便宜爹虽然干不起重活,但好在富贵的时候有上过私塾,总算才能没饿死去。
可谢母见谢家一日失势,嫌弃谢父无趣的她很快就在外边新勾搭上了一个男的。
谢母做事从来都不在乎手脚干不干净,可惜这城里比不得村里,已经不是独家独户了,而是多户挤在一个院子里。
很快,谢母在外面勾搭野男人的事在院子里传得沸沸扬扬,也很快传进了谢父的耳朵里。
两人开始了无休无止的争吵,直到那一天谢父永远躺在了血泊中。
听谢云帆讲完整个故事,周围众人的脸色变了又变,看谢母的眼神也变得怪异起来。
谢母站在原地无法动弹,仿佛被人抽空了力气。
“尽管这样,我依旧觉得自己是爹的儿子,我此生最恨的事,就是当初对他见死不救!”
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刃,直直插进了谢母的心口,叫她无法呼吸。
谢云帆死死盯着她的眼睛,继续咬牙切齿道:“那晚,如果我死了就当替娘赔罪,先下去陪爹了,可若是宋时暮死了,那你和沈婉清的身上又背负了一条人命!”
“又?”
谢母惊慌失措,却敏锐得抓住了这个“又”字。
宋时暮忍无可忍,开口道:“你或许还不知道,你的乖孙是被谁害死的吧?”
谢母听到这句话,身体忍不住发抖,心中有个想法就要脱口而出。
“难道是……”
“就是沈婉清!她那样懂医药的一个人,轻轻松松用一管针剂就结束了我腹中孩子的性命!”
听到这话,谢母两眼一翻,直接晕厥过去。
她这一辈子,真正珍惜过的人也只有自己的孙子了。
可惜,她最亲爱的乖孙也离自己远去了,而她的余生都恨错了人。
随着谢母这一晕倒,狭隘的病房里又一阵骚动。
这一切都和宋时暮没关系了,她与这家人唯一的渊源,就是当年腹中的孩子。
如今孩子没了,谢云帆也赔了自己一条腿,他们之间两清了。
第45章
谢云帆出院的消息还是刘温澈来告诉宋时暮的。
“你真的不去看看?”
刘温澈冷不丁问了一句。
宋时暮摇了摇头,自顾自地问道:“海儿怎么样了,可还怪我?”
“她精神受了些许刺激,恐怕连你是谁都不记得了。”
刘温澈捏了捏拳头。
说到这里,他恨不得将沈婉清碎尸万段。
闻言,宋时暮只是低下头:“对不起,是我的事牵扯到她了。”
刘温澈摇摇头,安慰道:“这和你没关系,你别多想。”
随后,两人之间有了漫长的沉默。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两人的关系也逐渐走到了尽头。
这段说友情不是友情,说爱情不是爱情的关系,总是说不清道不明,却也彼此默契地没有戳破。
最终还是宋时暮开了口:“始终是我对不起你们家,以后海儿想去香港治疗还是上学的费用我会负责到底。”
“你要回香港了吗?”
良久,刘温澈还是没忍住迈出了这一步。
宋时暮顿了顿,抱歉道:“温澈,其实你完全可以找个更好的。”
闻言,刘温澈低下头,不说话。
两人之间的关系是什么样时候一起一步步走近的呢?
宋时暮自己也记不清了。
这几年的时光过得无比快,如流水般飞逝而过,掩埋了一切的隐喻和情感。
宋时暮和他的最后一句话,是告别。
可没想到两人刚分开不久,又相遇了。
是在医院,他们初次遇见的地方。
而宋时暮提着一篮果篮,明显是来看望谢云帆的。
刘温澈看了看她手中的水果,轻声问:“给他送的。”
宋时暮点了点头。
“只是他现在可能不想见你。”
“为什么?”
宋时暮看了眼刘温澈的脸色,瞬间明白了。
“他的腿已经手术了吗?”
刘温澈点了点头。
宋时暮紧紧攥了下握着果篮的手,心中难免苦涩。
犹豫一会儿,还是将手中的果篮递给了刘温澈道:“这个还是你替我带给他吧。”
刘温澈接过那篮子水果,手柄上还有宋时暮手掌心的余温。
他终究是不死心,继续追问:“时暮,在你心中,我与他谢云帆有何不同吗?”
宋时暮抬眸看向他,顿了顿道:“没什么不同,不过一个是朋友,一个是前夫罢了。”
听完宋时暮亲口说的这句话,刘温澈自嘲地笑了笑:“我懂了。”
两人刚默契地沉默一会儿,谢云帆便出现了。
只是他再也无法站立起来,而是坐在轮椅上,由一个护士推着。
瞧见两人都发现了他,谢云帆几乎是落荒而跑。
“快,我想病房休息了。”
下一秒,却被宋时暮喊住。
她小跑过来,拦在他面前。
谢云帆想低下头,宋时暮就抬起他的下巴,逼他看着自己:“你这么怕我干什么?”
谢云帆垂着眸,一言不发。
见状,宋时暮有些急了,连忙说:“我下个月就要回香港了。”
闻言,谢云帆脸色骤然沉了下去。
“什么时候决定回去的?”
他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第46章
宋时暮微微撇过头,强忍着眼眶里的泪水道:“就是前几天决定的事。”
谢云帆没再说话,直到风起了,护士要将他推回病房里。
最终,他连一句挽留的话也没能说出口。
到此为止,宋时暮也没能说出一句“再见“来。
两人这一次的匆匆而别,没想到竟是永别。
半个月后,宋时暮终于搬回了自己家。
因为宋母病危,各个街坊领居担心老人家死在家里没人发现,这才偷摸着通知了宋时暮尽早搬回来。
宋时暮望了望母亲消瘦的脸,泪水忍不住地流了出来。
”娘,你好狠的心,到最后才肯见我。“
这时,躺在床上的宋母耳朵已经听不清了,但是她以为宋时暮在跟她聊宋大哥的事。
于是嘴里一直念叨着,”你哥最是怕冷的,不知道过去了会不会有人给他缝个厚点的被子。”
听到这话,宋时暮才茫然望向窗外,春天都已经过去大半了,初夏的暑气蒸得让人心烦意乱。
她捏了捏宋母盖的被子,问:“娘,你觉得冷吗?”
闻言,宋母的一行眼泪顺着面颊流了下来。
“冷,我冷,你爹也冷,你哥也冷。”
泪水不知何时已模糊了双眼。
可惜最终,怕冷的宋母也没能撑过这个春天,迎来下个夏天。
等过了头七,宋时暮突然想起谢母来。
听说她那日从医院回去后便疯来,整日里就爱说些胡话,嘴里却依旧骂着宋时暮是个“贱女人”。
听别人说起这件事时,宋时暮只是满不在乎地笑了笑。
她这一生,都被人戳脊梁骨活着这么多年了,还怕这几年吗?
宋时暮如今迫切想见的是沈婉清。
为这件事,刘温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