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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闭了闭眼，有些忍无可忍了。

　　“许晏舟，我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再说些越界的话，就滚出去找酒店，不愿意正常相处，我们就当最好别见面的前任。”

　　许晏舟到厨房放了碗，沉着脸进房去了。

　　赵泠惜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

　　她收了碗，送徐越川出门。

　　门前，他垂眸看着赵泠惜，说：“你和他，之前倒也不像关系一般。”

　　赵泠惜动作不自然地一顿，拉开门。

　　“徐前辈，就算是你也没办法直接说出从前为爱飞蛾扑火，干得丢脸事情吧？”

　　徐越川走出去，淡声说道：“我不用说，没谈过。”

　　“……哦。”

　　见徐越川打开家门，赵泠惜便准备关门。

　　没想到男人又回过头，和她说：“晚安，有问题随时叫我。”

　　赵泠惜愣了一下，故作镇定地回道：“好的，谢谢。”

　　徐越川笑起来：“进去吧。”

　　赵泠惜有些晕晕乎乎地关了门。

　　回过身，她发现许晏舟在身后。

　　男人不知道站在后面多久了，脸色难看。

　　“你那个邻居，他对你有意思。”

　　赵泠惜结结实实愣住了，又很快反应过来。

　　“那又怎样？这和你没关系。”

　　许晏舟的表情从生气变成难过：“幼眠，你别那么狠心，总把我往外推……”

　　不管情绪如何变化，他心里的那份无力是不变的。

　　赵泠惜却只觉得累。

　　“我再说一遍，许晏舟，我不打算和你有什么以后，以前的事情全都过去了，我不会回头，你也快些往前走吧。”

　　“明天一早，我希望你能从我家离开。”

　　赵泠惜看着温和好说话，实际上，她决定了的事情就不会轻易改变。

　　同样的，对许晏舟来说，这样千里迢迢跑到异国他乡来追爱，已经是突破他底线和面子的事情了。

　　两个合不来的人，一切都已注定。

　　睡前，赵泠惜的手机收到一则来自徐越川的消息。

　　“有事情及时找我。”

　　她知道这人是怕许晏舟晚上发疯，干什么出格的事情。

　　赵泠惜回道：“谢谢，我锁好门了^^。”

　　第二天赵泠惜起了个大早。

　　不久后，许晏舟也起来了。

　　听见动静后，赵泠惜从电脑前抬起头。

　　“你早餐想吃什么？”

　　面对这样一个问题，许晏舟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可赵泠惜的下一句直接将他的幻想彻底击碎了。

　　“吃完就请你离开，记得订回去的机票。”

　　许晏舟感觉眼眶发热，面对赵泠惜，他总是脆弱多一些。

　　他刚要说什么，就被敲门声给打断了。

　　赵泠惜起身去开门，发现是徐越川站在门口。

　　他拎着两碗粥，说：“多买了两份，你需要吗？”

第30章

　　赵泠惜忽然想到了昨天许晏舟说这人对自己有意思的话。

　　她挑眉：“特意多买的吧？”

　　没想到徐越川极坦然地一点头，说：“嗯，不想你做东西给别人吃。”

　　颇有些肉麻的话，从这人嘴里说出来，竟然觉得还好。

　　赵泠惜笑着，回得意味深长：“这样啊，谢谢。”

　　早餐后，赵泠惜从客厅的窗户看着许晏舟离开。

　　她没有去送他。

　　真是极其混乱的一晚，她想。

　　任何落日都只是落日。

　　谁也没有必要千里迢迢去往另一个地方，到另一座山头找要看到的落日景色。

　　赵泠惜喝了口热可可，移开了视线，也离开了窗边。

　　许晏舟似有预感，他在楼下抬起头，往赵泠惜那个房间的窗口看去。

　　但也只看见了赵泠惜从窗口消失的身影。

　　他终于能接受，以后的生活中再也不会有赵泠惜的关切。

　　……

　　五月，费城的深春，气候宜人。

　　平平无奇的一天，赵泠惜和徐越川在图书馆看文献。

　　她接到了许久没联系过的赵母的电话。

　　对于母亲，赵泠惜的观感总是很复杂。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楼道里接通了。

　　“幼眠，你爷爷他病了，初步检查是肺癌，乐观的话……是早期。”

　　这话真像一记重锤，将赵泠惜给说蒙了。

　　她忽然想起之前几次电话里，爷爷难以抑制的咳嗽声。

　　赵泠惜没多想，只以为是感冒，叮嘱老人一定要好好吃药。

　　她顿时有些难以原谅自己，眼眶一下就湿润了：“我知道了，我会尽快赶回来。”

　　徐越川向来对一些朋友有喜欢的人之后，那不值钱的样子嗤之以鼻。

　　没想到自己现在也这样。

　　赵泠惜才去打电话一会儿，他就想见到她。

　　徐越川手里拿着根烟做伪装，去楼梯间找赵泠惜。

　　没想到刚推开门，就看见了女生通红的眼睛。

　　“你……发生什么事了？”

　　赵泠惜一眨眼就掉下一滴泪来。

　　身前气息一热，她感觉自己被人抱住了。

　　徐越川的外套上有一颗硬硬的纽扣，很冰，让她神志清醒了些。

　　她在他怀里闷声回道：“我爷爷，他生病了……我得回国一趟。”

　　徐越川帮赵泠惜订了回国的机票，又陪她回家收拾行李。

　　赵泠惜和菲利普斯教授请了假，一边收拾行李一边流泪。

　　那泪水像流不尽似的，一直有两行泪挂在脸上。

　　徐越川担心地问道：“你一个人没问题吗？”

　　赵泠惜沉默地摇摇头。

　　她从不说要主动承接谁的情绪，也习惯不将自己的情绪倾倒给谁。

　　徐越川不好再说什么，将她脸上的泪水擦去。

　　又情难自禁地亲了亲赵泠惜的额头。

　　看见她掉泪，他总有要好好呵护她的冲动。

　　赵泠惜动作顿了一下，也沉默地抱住了他。

　　出海关、转机，又是二十多个小时的飞行，赵泠惜终于落地。

　　她拖着行李箱，马不停蹄地往爷爷在的医院赶去。

　　老人虚弱地躺在病床上，阖着眼，在睡觉。

　　听见赵泠惜进房的动静，很快清醒了。

　　老人有几分埋怨：“你这小孩子，听你妈妈乱说，这个时候回来了，我能有什么事呢？”

　　赵泠惜强颜欢笑：“没事爷爷，我刚好有假期，回来陪陪你。”

　　爷爷的情况还算乐观，扩散程度不深，手术后要好好休养，随时观察情况。

　　几天后，医院通知了家属，给老人家安排了手术。

　　十来个小时的手术后，爷爷平安出了手术室。

　　走廊上的赵泠惜和赵母都长舒一口气。

　　心里的重担落下，赵泠惜闭上眼，感到了疲惫。

　　一旁，赵母迟疑地说道。

　　“幼眠，你以后……和妈妈一起生活吧？”

第31章

　　赵泠惜脸上还挂着泪，她垂着眼睛，没有说话。

　　这不是赵母第一次说这一件事，每一次说，也都被赵泠惜冷言冷语地拒绝了。

　　见她没说话，赵母再接再厉。

　　“有妈妈，有徐叔叔，有一个哥哥，还有你的亲弟弟，我们一家人在一起，这不好吗？”

　　“那是你的家，不是我的。”

　　这话赵泠惜脱口而出，却在看见面前女人脸上难过的表情时，又下意识地后悔起来。

　　她知道，自己的母亲这样说，不过是出于弥补。

　　想要弥补上她自己的亏欠之感。

　　是她良心的不安，是她虚伪的见缝插针。

　　赵泠惜有些恶毒地想，希望以此来减轻自己的负罪感。

　　如今二十来岁，她其实也能理解，当时母亲作为她个人的选择。

　　她先是女人，再是母亲。

　　不是出轨，也没有背叛，自然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

　　可赵泠惜没办法接受，自己为什么就被那么轻易地抛下了。

　　可她又比其他抛下孩子的母亲好了太多，竟然还会后悔。

　　爱吗？自己的母亲到底爱不爱自己。

　　她根本不知道。

　　可赵泠惜却记得小时候和爸爸妈妈在一块的时候，阳光是温暖的，空气里是烤箱中溢出来的面包香。

　　妈妈围着小狗围裙，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温柔地说：“等等哦，等冷了再吃，不要把我们家小幼眠的舌头烫掉咯。”

　　可她也记得，当年父亲出事之后，下的那场大雨是冰冷的。

　　没多久，母亲也跟着那个姓徐的叔叔走了，她追着车跑，风和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