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颐乔和周沉(婚后初晴)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_婚后初晴免费最新章节列表_笔趣阁
冷淡而噎了回去。他心烦意乱,取下耳机丢到一旁。
鼓点声远了,从他们之间消失。
沈颐乔适时抬头:“我在这签字?”
“好。”向知南替她摘了笔帽,递过去,“后续进程我会再和你说。”
“我现在不太在乎这些了。”沈颐乔说,“只要不伤害到我身边的人。”
“但我在乎。”
向知南想触碰她,手最终停留在半空。
他鼻腔发酸,怕被她察觉,只好扭开头去看路边那盏灯。十二月底的深市依旧温吞,灯泡下飞虫盘桓。很单调的飞行轨迹,一圈又一圈,让他想起飞蛾扑火,螳臂当车。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鼻腔里泛滥的酸意。
他想为前错忏悔。
……
沈颐乔到家快要十一点了。
玄关亮着一盏灯,灯光尽头又接一盏落地灯。她一路进来,没入过一片黑暗。
往常回家晚,都是周沉来接她。
这两天实在是下班时间点难以确定,她跟周沉说好,自己开车上下班,有事一定会通知他。
周沉起初不同意,因为万宜被当作她袭击的事情才过去没两天,架不住沈颐乔一再坚持。
“你公司不是要上新系统吗?我这边不知道几点下班,有时候说走就能走,总不能让你在楼下一直等吧?”
“在车里也可以处理公务。”
“可是我不喜欢被等。”沈颐乔眨眨眼,“一次两次还好,总这样,我心里会有负担。”
好。
她的薛定谔的负担,成功击退了周沉。
他下班后径直回家,只不过聊天记录上问候不断。
周沉:今天几点?
周沉:我到家了,想吃什么水果?
周沉:我弄了份果拼,大约几点到家,我把酸奶提前从冰箱里取出来。
周沉:太晚了,我现在出门接你。
不怪向知南说她不回消息,周沉发的这些,沈颐乔也是在回家之后才看到的。
她在家里逛了一圈,没见到周沉,于是点开手机。
这才看见涨潮般一波又一波的未读消息。
他最后一条是25分钟前,说出门接她。如果说完后立即出发,二十五分钟恰好能从家到电视台楼下。
沈颐乔也是差不多那个时候从台里离开的。
她一路都没看见周沉的车,疑心两人刚好错过。
电话拨过去,周tຊ沉秒接。
他的声音沉在夜色里,有几分空旷。
“在家了?”
“嗯,我刚到家。”沈颐乔说,“我没回,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你是出去接我了吗?现在到哪?”
“已经在回程路了。我到的时候保安说你刚走。”他听起来并没有情绪,只是在阐述一件很清晰明见的事,“我猜你在录音棚,看不了手机。再打电话岂不是很多余?”
他说到最后,嗓子里发出很轻的笑。
好像在笑两个人这一晚的错过。
沈颐乔偏觉得心坠坠的疼,她从没想过有人能对她包容到这种境地。
要知道上学时沈宏来学校接她,等了半个点就会叨叨叨地说“不是让你提前收拾好东西吗?慢吞吞的跟小蜗牛似的,下次再这么慢爸爸不来接你了啊。”
还有上段恋爱,她恃宠而骄,买了购物袋都往向知南身上挂。他双手满满,最后又气又笑:“我是你男朋友还是仆人?”
怎么到了周沉这里,脾气全无?
沈颐乔想,要是她等了别人一晚上都不回消息,大概早就放弃,自顾自做自己的事情去了。更别说他还亲自出门接她,接了个空手,半点脾气都没地往回赶。
他菩萨吗?
专门下凡来渡她的?!
沈颐乔在门口等到周沉回来。
电子锁发出一阵清脆旋律,旋律未播完,她便先一步从里拉开大门。周沉的手还垂在半空,没来得及收回。
他诧异地望过来,半晌:“要出门?”
沈颐乔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只觉得迫不及待的心在听到门外响动的那一刻骤然喊停,而后在密码锁一下一下的输入声中再度剧烈跳动起来。她不懂,不明白,想不通。
在周沉愣在当下的那一刻,扑过去,撞进了他的怀抱。
第36章 耳机
沈颐乔不是第一次主动抱她。
但较之从前,她这回显得生涩又莽撞。
不是春风拂面的拥抱,也不曾爱意缱绻,反而带着点毛糙和急躁,这一扑,把周沉心里的话都扑没了。
他反应过来时,手已经搭上了她的后腰,以免她脱力滑落。
掌心下是薄羊绒绵软的触感,可他有过经验,足够透过这层阻碍想象到底下的滑腻。她有腰窝,往后仰时凹出浅浅两个痕迹。
大约是他现在手掌底下的位置。
于他来说是致命的漩涡。
周沉低头,亲她的额头。
沈颐乔仰着脑袋迎上来,阻断了下一次行将落上额头的啄吻。蜻蜓点水的一下,落在她唇角。
她眼里亮晶晶的。
“我看到你放在厨房的果拼了。”
难怪如此热烈的拥抱他。
周沉好笑地问:“这算酬劳?”
“什么酬劳?”沈颐乔露出丁点儿迷茫,很快,她反应过来,“那你会不会觉得这样的酬劳太廉价了?”
周沉托着她转身,余出一只手带上大门。
咔哒一声,门落锁,他将人抵在门背后,鼻梁蹭过她的脸颊,落下重重一吻:“我再讨点利息就不亏了。”
商人重利。
严格说周沉不算彻头彻尾的商人,他是食物链顶端的投资者,脱离了这种带着铜臭味的称谓。只不过本质上投资人也是商人,他果然讨足了利息。
与之相比。
一份果切,一晚的错过,反倒变得举重若轻起来。
确认沈颐乔累得睡着后,周沉披上睡袍重新回到玄关。
地上散了两双鞋,一双他的皮鞋,一双她的拖鞋。月白色那双属于她,绵软的白色鞋底压在他那双皮鞋上,就如她踩着他一样。赤足而立,脚尖不听话地沿着男人精壮的小腿攀登。
忽然就生出了食髓知味的感觉。
周沉蹲下身,将拖鞋摆正,又把散乱在一旁、或许被他的手肘打到,又或许被她的背后蹭落在地的东西一样样捡起。
车钥匙,卡包,防狼喷雾,湿纸巾,卫生棉,口红……
动作倏地一顿。
一团缠乱的耳机线躺在他的手心。
他仰头,看到玄关柜上对他敞着口的托特包里正躺着另一副无线耳机。如果没记错的话,沈颐乔常用的是那副。
乱成一团的线缠在他指骨上,宛如织成的巨网,正兜头将他捕获。
周沉开始厌恶自己极佳的记忆力。
他见过这副耳机,在无线耳机畅行的日子里,缀着两根细长白线的耳机似乎成了麻烦的代名词。很少有人用,应该说在他的圈子里,几乎快要销声匿迹。
所以他很快想起是在哪里见过。
是体育馆。时间仿佛定格,他记得向知南垂在耳朵两侧的,就是这样一副耳机。
周围的空气在他看透真相的这一刻起变得稀薄。
他掌着膝盖起身,深深吐纳数次。
今晚沈颐乔和向知南在一起。
这个认知让周沉表情空了一瞬,太阳穴剧烈跳动,宛如尖针扎入头皮,搅得他混沌不堪。他忽然想起去接她的路上,快到电视台时,与他擦身而过的那辆黑色商务车。
仓促一瞥,他觉得眼熟。
如今再去细想,普通到丢入车流里就不再引人注目的那辆车,他见向知南坐过一次。
数个场景在脑海中密密麻麻地交织,反复印证心中猜测。
躺在手心的耳机线仿佛长出了倒刺,痛感尖锐,深入指骨,扎得他几乎拿不稳。
皮肤下每根神经都连缀胸口,鲜血直流。
过了许久,周沉低头。
依然是那副耳机。
哪里来的倒刺?
也没有想象中鲜血淋漓。
一切稀疏平常。
他用力握了一下,随后摊开,面色平静地将耳机线抻直,一圈圈绕好,最后以规整的姿态重新塞回沈颐乔的包里。
而后是钥匙,卡包,防狼喷雾……
纸快用完了,他拉开右手边的抽屉,将一包新的湿纸巾替换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时针恰恰指向一点。
家里没有摆任何钟表,周沉却像听见重重一声钟锤,铛的一下回响在心口。他在玄关站了一会儿,抬步转回卧室。
大床上,沈颐乔连姿势都没变过。
她大概累极了,身体呈蜷缩状埋在被褥底下,发出匀缓的呼吸。左手没掖进被子,搭在枕头上,离鼻尖几寸的距离。
周沉在夜色里精准地定位到了她无名指上那枚婚戒。
到了这一刻,幼时受到的教育才达成闭环,他深切明白了什么叫做自欺欺人。
看着她左手的婚戒,尚在挣扎中的情绪忽得放平了。
周沉睡过去,在她身旁躺下。
他想起最初听说她有男朋友时的那一幕——他嘴上轻描淡写说着“关我什么事?”,心里却卑劣地想,有男朋友又如何?总归还不是没结婚。
……
早上出门前,沈颐乔站在玄关处回忆了一番。
昨晚就是从这里起,两人嘴唇便没分开过。周沉吻她总是很用力,呼吸急促,与平时不疾不徐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