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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润盈的张总是个油腻的秃顶男人，见到乔茵时忍不住两眼发直。

　　“早知道乔小姐这么漂亮，前些年我就要乔小姐直接对接业务了。”

　　他和乔茵握手的时间有点长，眼睛在她礼服裙下露出的腿上没有离开过。

　　乔茵强忍着恶心，无视对方色眯眯的模样，开口道：

　　“张总，乔氏作为润盈十几年的供应商，虽然不能保证价格最低，但品质绝对是过关的。天上不会掉馅饼，宫家的货是便宜，可万一以后质量出了问题，您怎么跟股东们交代呢？”

　　张总神色一僵，却依然嘴硬道：“论实力，现在乔氏远不如宫氏，若真出了问题，我还怕没人兜底不成。”

　　“张总，想必宫家和乔家的恩怨您也有所耳闻，宫氏恶意竞争别有用心，您这个时候淌这趟浑水实在不明智。”

　　乔茵觉得跟这种人没必要绕弯子，“您只要同意和乔氏续约，我作主把您三年内合作的所有项目质保期限延长一年。”

　　“啪！啪！啪！”

　　身后有人鼓掌。

　　接着宫煜和许安安走了过来。

　　“乔小姐谈判起来真有乃父之风。”宫煜露出不屑的神情，开口就是嘲讽。

　　“过奖，我不过是在争取乔氏应得的利益。”乔茵不动声色却心里一疼。

　　宫煜香槟色领带和许安安身上香槟色礼服裙相得益彰，刺得她眼疼。

　　“张总，你确定要为了一个没落的乔家得罪我们宫家？”宫煜个子很高，压迫感十足。

　　张总紧张的冒了一头冷汗：“这......”

　　“这样吧，乔茵你拿出个赔罪的态度来，润盈的合同我可以不要。”

　　宫煜扯了把椅子坐下，让人端了一打未开封的威士忌上来，“来，你把这些酒喝了，我就把合同让给你。”

　　他用指尖敲了敲酒瓶，发出清脆的声响。

　　乔茵已经说不清自己是悲凉还是愤怒了，宫煜明知道她刚流产，不能喝酒，却偏要逼她。

　　见乔茵站着没动，宫煜两手一摊，“不喝酒也行，我看张总对你很感兴趣，不如，你陪张总一晚，我就放弃润盈的合同。”

　　张总昏黄的老眼亮了一下，嘴上说着“不敢不敢”，盯着乔茵的眼神却更加肆无忌惮了。

　　“宫煜，我是你老婆！”

　　乔茵没想到他能说出这样没底线的话来，震惊无比。

　　“马上就不是了。”宫煜满不在乎，“想要合同，就要付出代价。”

　　乔茵后退了半步，震惊、恶心和悲伤的情绪裹挟着她，让她许久说不出话来。

　　“乔小姐，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么多酒你怎么可能喝的完，还是跟了我好。”

　　张总伸出肥腻的手要去搂住她的腰：“放心，我会怜香惜玉的。”

第6章 切胃

　　乔茵平时酒量不错，一瓶威士忌不在话下。但她刚做完流产，身子正虚弱。

　　十二瓶，宫煜摆明了是要她知难而退。

　　“好，我喝！”乔茵躲过张总的咸猪手，咬咬牙拧开一瓶。

　　想到昨晚宫煜对她的戏弄，她忍不住道：“这么多人看着，请宫总务必言而有信。”

　　“当然。”

　　宫煜好像料定她喝不了那么多，抱着双臂好整以暇地等看她的笑话。

　　“乔小姐何必赌气，竞争不过宫氏是实力不如人，来这里拼酒岂不是让人笑话。”

　　许安安看似劝她，言语之间都是嘲讽。

　　“一言为定。”乔茵看都不看许安安一眼，一仰头吹啤酒一般把一瓶威士忌灌进肚中。

　　她胃里火辣辣一片，舌头木的失去知觉，可这些都顾不上了。

　　“再来。”乔茵用手背抹了抹嘴边的酒渍，把空瓶扔在地上。

　　宫煜面无表情地拧开一瓶递过去。

　　乔茵接过来，“咕咚咕咚”又是一通豪饮。

　　第二瓶下肚，她借着酒劲儿踢掉了脚上的高跟鞋，不顾自己穿着礼服裙，一条细长白嫩的腿跨在椅子上。

　　围观的人顿时再也移不开眼睛。

　　“乔小姐，这酒太烈了，你别喝了，跟宫总服个软吧。”

　　张总假意劝她，眼睛却往她的身上肆无忌惮地扫过。

　　“服软？”乔茵双颊酡红，大着舌头重复，她俯身凑近宫煜问他，“我服软你会放弃合同吗？”

　　陡然靠近的气息让宫煜有一瞬间失神，但很快回反应过来：“不会。”

　　乔茵苦笑，明知道答案，何必自取其辱。

　　她摇摇晃晃拿了第三瓶，舌头已经没有知觉了，胃却疼得要命，乔茵觉得自己快撑不住了。

　　“都打开。”她扶着椅背才没有摔倒。

　　等喝完第四瓶时，张总已经收起了刚才色迷迷的神情，吓得脸都白了。

　　他哆哆嗦嗦拉住宫煜，“宫总，再这样下去会死人的，别让她喝了。”

　　他虽然觊觎乔茵，可也不想为了个女人惹火上身。

　　“够了。”宫煜也不想闹出人命，冷着脸制止。

　　“我，可，以。”

　　她不管不顾，又拿了一瓶就要灌下去。

　　“保安，控制住这个疯子！”

　　宫煜下了命令，一群人冲过来。

　　然后乔茵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恍惚间她听到有许多人围上来的声音，周围特别吵，再后来是救护车的鸣笛声。

　　她逐渐失去了意识，彻底进入一个漫长的黑夜里。

　　再醒来已经是几天后了，她望着四周的白墙和身上的各种管子仪器失神许久。

　　“茵茵，你可醒了。”一向坚强的乔夫人扑到她身上痛哭不已，“你爸已经倒下了，妈不能再失去你啊！”

　　“妈，我怎么了？”

　　乔茵还懵着，呆呆地问。

　　“你喝酒喝抱着她，“好女儿，为了这个家你受苦了。”

　　断片儿前的记忆涌上心头，乔成急性胃穿孔，不得已......切了四分之三的胃。”

　　乔夫人紧紧茵逐渐回过神来。

　　“润盈那边怎么说的？”她连忙问。

　　“你生死未卜，润盈也怕闹出人命来不好收场，第二天就派人去公司签了续约合同。”

　　乔夫人第一次在乔茵面前流泪，怎么也止不住。

　　“续约了就好。”

　　乔茵难得露出笑脸来。

　　她牺牲了四分之三的胃换来了本就属于乔氏的东西，这个结果宫煜还满意吗？

　　“宫煜知道我切胃吗？”她虚弱得很，哑着嗓子问。

　　“知道，你那天差点没命，宫煜和那个女人一起来的医院。”

　　“他有说什么吗？”

　　“别问了。”乔夫人叹口气，“茵茵，他对你已经没有感情了，你出院后就离婚吧。”

　　“妈，我想知道他到底说了什么。”

第7章 出事

　　乔夫人抵不过乔茵的一再追问，叹了口气道：

　　“他说，切个胃算什么，你爸害死了他爸，你赔上性命都是活该。”

　　乔夫人一边说一边红了眼眶。

　　乔茵此时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她从没想过，从相识到结婚，他们在一起超过十年了，他竟然盼着她死。

　　乔夫人看着女儿失神的样子，忍不住劝道：

　　“茵茵，宫煜不拿你当人，这样耗下去只会害了你自己。”

　　“茵茵，离婚吧。回家来，妈妈养你。”

　　......

　　流产加切胃，让乔茵在医院一住就是两个月。

　　她身体底子弱，康复意志又不强，大病一场下来人瘦的像一片枯叶。体重从90斤掉到了80斤，眼窝深深地凹进去，脸上也再无昔日的神采。

　　期间宫煜和许安安没什么动静，倒是宫煜的继母打了好几次电话催乔茵办离婚手续。

　　“薛瑛这么个无利不起早的人，这么着急让你离婚给许安安腾地方，一定是许家给了她什么好处。”

　　乔夫人在心里瞧不上这个势利眼的亲家母，私下找了人去查她，只是眼下还没什么证据。

　　乔茵对宫夫人怎么想的没什么所谓，她难过的只是宫煜而已，这样爱过的人，竟然巴不得她死，真是可悲又可笑。

　　算了，宫煜至少有一句话没说错，这婚他拖得起，乔家拖不起。

　　乔茵出院回到家里，看着地板上落了一层灰，恐怕宫煜也有两个月没回来过了。

　　这栋房子里，小到一个烟灰缸，大到书架，这个家里每一样物品，都是她亲手添置的。没曾想她当时抱着白头偕老的心思，如今却走得孑然一身。

　　“周一早上九点，民政局见。”

　　想到明天周六民政局不上班，她编辑了一条微信给宫煜发过去。

　　那边许久没有回复。

　　“我只有周一早上有空，你要是不到，就别怪我继续拖着了。”她又补充了一句，才在暮色四合里出了门。

　　三年的恋爱，五年的婚姻，明天就要结束了。

　　“我会准时到，你老实点，别耍花样。”宫煜那边一直到深夜才回复。

　　乔茵本想趁着周六日好好调整下心情，谁知，第二天就出了岔子。

　　乔家给润盈供货的化工管道发生泄漏，导致一个车间三十几个工人中毒，乔夫人一大早就被警车带走了。

　　乔茵脸都来不及洗，在润盈门口蹲守了大半天，才见到了张总的人影。

　　“张总，只要您能撤回诉讼，不管贵公司要多少赔偿我们都可以给。”

　　她家的货品质一向过关，这次的事故绝对是个阴谋。可时间太急，她得先把母亲救出来再说。

　　张总因为上次没有占到她的便宜，见到她也没个好脸色，阴阳怪气道：

　　“乔家的货出了生产事故，追究令堂的刑事责任也是公事公办。”

　　“张总，我愿意按照法律规定双倍赔偿，只求您跟车间的工人们一同出具一个谅解书，把我妈保释出来。”

　　乔茵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