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美娥小易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春风沉醉的血夜)小说-苏美娥小易小说免费阅读
腿脚却很麻利。一个翻身挤入了后备箱,用力拉开了箱子拉链。
3.
周行长用一只小匕首抵住她后背时,她也如愿看到了那只沉甸甸的箱子里的东西。
先是一层很薄的抓绒毯子,下面是用保鲜膜捆着的金条。
“还要再继续看吗?”周行长一边问,一边让匕首划破了她背后的衣服。刀尖触到了她的皮肤,应该是很疼很冷的,但苏美娥浑然不觉。
她总觉得自己在哪里闻到了陈旧的血腥味道。
这个味道她熟悉的,在鹅场里, 在污水横流的菜市场,在她们杀鹅的屠宰间。
她疑惑地回过头,看到那只匕首已经有四分之一扎到了自己后肩处。
她的手顺着金条向下摸了一下,硬硬的,冷冷的,依旧是捆起来的金条。
“哥,怎么啦?”
小易见他们两个人一直静默地站在车后,也跟了过来。
电光火石之间,苏美娥扣上了箱子盖;周行长也收起了匕首。好像这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哎呀,阿姨,你流血了!”小易惊叫了一声。
苏美娥笑笑,捂着肩膀跳下车来。她几乎是讨好一般地望了一眼周行长,答非所问地说:“这鬼天气,确实走不了路。小易,我们上车,我再打着火找找路。”
4.
“你们要找去哪里的路哇?”
林子里,有人在说话。
苏美娥循声望去,古榄林里有两个穿着胶鞋、披着黑雨衣的人走出来。他们手里各提着一只铁皮桶,有鱼在桶里翻滚。尾巴打得桶壁劈啪作响。
“劳驾,我们要去铁轨那边,这里还有没有路?”苏美娥顾不得包扎伤口,用当地方言问着。她动作一大,伤口就跟着流血,坐在车里的桂阿妹惊慌失措地跳下来,抱着她喊:“阿姐,你流血了。”
“不碍事的。”苏美娥顾不得安慰她,继续问着,“我们急得很,要来台风了,下山也赶不及。”
两个村民对望一眼,其中一个指向古榄林另一边,“那边是我们村子里修上来的路,给收鱼的老板用的。集资修的,外人不能走。”
他们村子里的脆肉鲩鱼塘在这古榄林附近,这段时间天降急雨,把鱼塘冲毁了几次。他们两个是赶在台风前来加固鱼塘的。平时有些司机为了逃高速费,把他们村子上来的路压得颠簸不平,每逢刮风下雨天,村子里就会派人来堵路。前面那些倒下来的榄树就是他们村子的人推过去的。
“我们这车不大的,不大。你们看一下嘛,不拉货,就我们几个人。”苏美娥殷勤地笑着,“方不方便让我们过去一下?”
他们叽哩哇啦又说了些什么,周行长一个字也听不懂。但他从那两个人闪烁的眼神里已经做出了判断。
“嗳,你,带了多少钱?拿出来,给他们。这不是路垮不垮的问题,这是要买路费的问题。”周行长用手指头戳了一下愣在旁边的小易,“你去。再问问他们身上有没有烟。多少钱都买。”
见小易走了过去,周行长坐回了车里。这一次他重新坐回了后排,以便近距离地守着他的箱子。
小易跟过去和苏美娥一起交涉了一番,然后回来说,那两个老头死活不肯放行,给钱也不愿意。
“哥,要不我们就让苏老板再找一下路。反正是晚上的船,怎么样都是来得及的。”小易打开后座的门,准备坐到他身边。
“周行长,他们不是这样说的。他们讲的本地话,小易大概没有听懂。他们说要五千块钱,还要他脖子上挂的项链。”苏美娥木着一张脸跟了回来。
周行长撇着嘴笑了一下,脚掌心直接蹬到了小易肚子上,把正准备上车的小易踢出两步远。“你啊,你啊。”他的语气轻飘飘的,好像在教训一个不懂事的幼童。
“周行,哥,我真的看到了,离铁轨不远的。我们就是从这里自己走,也走得过去。他们就是敲竹杠!”小易慌忙解释。
周行长一句废话没有,一把扯过他的头发,拽着他的领口,连抢带夺地摘了他的项链,不耐烦地丢到苏美娥手里。“来,来。钱拿去,项链拿去。赶紧告诉他们带路。”
苏美娥又去交涉了一番,那两个穿黑雨衣的人商量了一下,把两只桶里的鱼倒进一只桶里。一个人先回村子,另一个人跟着苏美娥坐上车。
他说前面的路堵着,一时半会也挪不开。他知道一条小路,可以带他们绕过去。
5.
原本是两只桶里的鱼,挤到一只桶里,水就不够分了。
坐上车的老头心疼他的鱼,一直回头张望着。一条鱼从桶里挤了出来,落到油绿色的草地上一个劲儿地翻滚。他用本地方言大喊大叫,喊苏美娥停车。他要去捡回来。
“这老头是做什么的?”周行长见老头下了车,警惕地用背抵住后座。苏美娥匆匆向后望了一眼,知道那把匕首就藏在他大腿下面。
“养鱼的,周行。脆肉鲩。”她解释着,“他们的鱼是从用蚕豆喂大的,成本高得很。这里山溪水养出来的鱼没有土腥味,每年都有不少老板来收。”
小易眼珠转了转,也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他帮着老头捡起来掉在草地上的鱼,又脱了自己的衬衫帮他把鱼包起来。
“衣服是湿的,把鱼包好,回去还能活。”他笑着说。
老头木讷地看了他一眼,把包好的鱼搂在怀里。
小易也不恼,举着伞跟着他,哀声说道:“项链是我妈妈送给我的,我们十几年没见到了……阿公,你好不好把项链还给我?”
见老头无动于衷,小易在背后搀扶住他,又低声补充:“阿公,我知道你们风里雨里的上来喂鱼不容易。我们老板有钱,有的是钱,你去找他要。但项链是我的,我也不是心疼钱,是心疼我妈留给我的念想……”
老头憨厚地摆摆手,口齿含混地告诉他:“听唔明,听唔明。我不懂普通话来的。”
6.
“有烟没有?”
周行长tຊ守在后座,烟瘾愈发厉害。他蹬了蹬副驾的座椅,老头回过脸来茫然地望着他。
在老头的指引下,车子已经开上了山坡小道。远处的雨水连成瀑布,从山峰上冲了条水路下去。望一眼便觉惊心动魄,满目都是银白色的雨帘。而那条埋藏在绿林中的铁轨卻不见了踪迹。
“你们弄上来的这个人靠不靠谱啊?别什么人都往车上带!”见老头听不懂自己的话,周行长发起了脾气。
桂阿妹嘴里一直在咀嚼,是她从地上摘的“血见愁”,叶子像紫苏,生满了褶皱。她把嚼烂的叶片贴在苏美娥后肩上,念叨着:“阿姐不哭,阿姐不疼。”
“一个傻子,一个废物,一个半聋不哑的。”周行长烦躁地抽抽鼻子,又冲着苏美娥发脾气,“你开快点。你再告诉这个老头一声,要是让我们错过了火车,我剥了他的皮。”
苏美娥赔着笑脸,按照黑雨衣老头指的方向拐上了一条小路。
“您放心,一定到。”苏美娥应着,对旁边的老头尴尬笑了下,然后用粤语说,“是赶船的客人,催我呢。”。
“我听得懂。”老头露出牙来,嘿嘿一笑,用粤语回复她,“他说要剥了我的皮做生腌。”
第二十章 她一生的故事(10)
1.
“他要是不来,你就剥了他的皮!”
在聚光灯亮起来之前,其他的女演员还在和房芳开着玩笑。
房芳没有笑出来,因为她隐约能猜到,小易不会来了。
舞剧原本是七点开始的,音响出了些问题,七点半才让舞剧演员们正式上台。
房芳很久都没有做主角的机会了——没有做主角的机会,意味着她没有自己的戏服,没有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