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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吃过晚饭后，林若窈还是跟许发你回了海湾别墅。
张妈看到两人一块儿回来，高兴得合不拢嘴。
总算这别墅里不是她一个人了。
睡前，林若窈收到了徐慧的消息。
无非是叮嘱她控制好情拓。
一夜过去，相安无事。
许发你想要再带林若窈去公司，却被拒绝了。
她想要去宛嫆那儿一趟，找一找那些照片和相关证据。
许发你问，“你打算瞒着你母亲么。”
他想跟她说，关于他最新找到的那些实验数据记录，宛嫆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包括他自己，也早已从宛嫆那儿得知当年林寒笙之死的所谓真相。
可还不等他想好怎么跟林若窈说明，后者一脸认真地说道。
“当然不能告诉妈咪。
“妈咪认定你父亲是凶手，就算看了你手里那些证据，也不会改变想法的。
“而且她还……”
还会认为她跟许发你是一伙的。
许发你不无担心地叮咛她，“如果拿到那些照片，不要多看。”
他眼神温和，语调也如春风沐雨。
林若窈非常自信。
“我才没有那么脆弱，也没那么笨。”
许发你去公司前，先将林若窈送到了宛嫆那儿。
分别前，他格外郑重地叫住了林若窈。
“你相信我么。”许发你通过中央后视镜，目光紧锁着后座的人。
林若窈不屑地冷哼道。

“还没有查出结果，我对你的信任只有一半。”

一半总比没有强。
许发你复又问，“不需要我陪你进去吗？”
“不需要！”林若窈态度坚定地拒绝他。
随后她就下车了。
许发你目送她进入别墅大门，心中有些许不安。
那是林若窈和她母亲的秘密，他确实不适合跟进去。
他唯一担忧的，便是她的心理状态。
担怕因为那些照片，令她再度犯病……
可他劝也劝了，林若窈依旧坚持要那样做。
最终，许发你仍然不放心就这么去公司，就在别墅外面等她出来。
……
宛嫆别墅里的佣人见到林若窈，一个个的都很惊讶。
“若窈小姐，您怎么回来了？”
林若窈心中冷笑。
她回自己家，还要跟这些人报备么。
但表面上，她还是甜甜微笑着，解释自己只是过来拿个东西。
胖女佣赵姐亲眼看到她上楼，转头就通知了蒋怡。
蒋怡和宛嫆都已经在公司了。
得知林若窈又回来了，蒋怡也很意外。
但她也不像赵姐那样大惊小怪的。
她嘱咐佣人。
“她要拿什么东西，就随她去吧。
“你们看好她，别让她出什么事就行。”
说完这些，蒋怡又补充了句，“我的房间有公司重要文件，若非必要，别让她进去。”
其实哪有什么文件，蒋怡只是不想让林若窈进自己房间罢了。
赵姐那边当即应下。
之后，林若窈去哪儿，赵姐都寸步不离地跟着。
林若窈原本还想去宛嫆房间，被赵姐给阻止了。
“若窈小姐，夫人的房间不能随便进的。
“我们也担待不起，要不您先打电话给夫人，问问她吧。“
林若窈非常不喜欢这个胖女佣。
她前几天住在这儿的时候，就觉得这胖女佣碍手碍脚的。
“赵姐是吧，这里是我母亲的房间，我为什么不能进？你是觉得你在这儿的权力比我还大？
“总盯着我做什么，防贼吗？
“这里可是我家，我就算拿了什么，你敢拦吗？”
赵姐没被吓住，她挺起腰板，硬着脖子道。
“若窈小姐，我只是在尽我的职业本分。
“您要是有什么不满，可以跟夫人、小姐说。”
林若窈双手环抱在胸前，笑眼盈盈。
然而她的眼底却渐渐覆了冷意。
不过几秒，那笑意就瞬间褪去，被那冷意所替代。
“真是个忠心尽责的雇工。
“不过，谁给了你这跟我叫板的权力？我母亲，还是我那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姐姐？”
话落，林若窈下巴微抬，用那睥睨一切的傲慢眼神看着佣人。
对话进行到这儿，赵姐感觉背后发凉。
这个若窈小姐，前几天明明还很和气的。
怎么现在跟变了个人似的，这么咄咄逼人。
她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来，支支吾吾道。
“是……当然是夫人。“
林若窈伸出一只手，用食指戳了几下赵姐的肩膀。
每一下，都像在掌掴人的脸。
“你是觉得母亲不喜欢我，觉得你也能瞧不起我，是吧？
“你是觉得这个家里没有我的位置，连你也能对我颐指气使？
“但我就算再不受宠，也是我妈咪亲生的。
“你以为你是谁？也敢狗仗人势、狐假虎威？”
赵姐那骄傲的头颅低了下去，心里直打鼓。
“若窈小姐，我没有瞧不起您，更不敢……”
林若窈轻嗤了声。
“行了，赶紧滚吧。你这张脸，我看了就烦。我要是非要辞退你，你以为谁会帮你说话？”
说完，她轻轻一推，就把那身材臃肿的赵姐推开了。
眼看着林若窈进入夫人卧室，赵姐想拦，却不太敢。
因为这人刚才说要解雇她。
而且那番话也没错，这若窈小姐再不受夫人重视，也是夫人亲生的。
若窈小姐和蒋怡小姐之间，夫人会选择后者。
可要是换成若窈小姐和她这个佣人，夫人肯定会选前者。
最终，赵姐没有硬抗。
她在林若窈进房间后，打电话通知了蒋怡。
蒋怡一听，觉得不可思议。
林若窈去母亲房间干什么？
她赶紧把这事儿告诉了宛嫆。
宛嫆联想到之前的事，当即猜到林若窈对林寒笙的死产生了怀疑，要找关于当年那件事的资料。
……
另一边，林若窈已经找到了当年那些照片。
母亲房间里一直有个林爸爸留下的保险柜，位置较为隐蔽。家里的佣人都从未发现过，密码也只有她们母女二人知道。
照片和其他证据就放在这个隐藏的保险柜里。
但令林若窈意外的是，这保险柜里不止有她以前见过的，还有一些是她没见过的。
她翻了翻，而后脸色就迅速变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 母女争执
宛嫆的隐藏保密柜里有很多资料。
而那些资料显示，她这些年一直没有放弃追寻林寒笙之死的真相。
最令林若窈震惊的，是宛嫆自己做的推理笔记，每一段推理都标注了具体日期。
早在两年多以前，宛嫆就在其中一个“许益铭”的名字后打了个“？”。
最新那几页里还出现了许发你那晚提到过的实验数据记录。
也就是说，她早就怀疑许益铭可能不是真凶……
林若窈的表情越来越凝固。
不多时，宛嫆打来了电话。
林若窈接听了。
电话里，宛嫆的语气很严肃。
“你去我房里做什么。”
林若窈却反过来质问她。
“妈咪，您也怀疑许益铭不是凶手吗。”
“你先回海湾别墅。”宛嫆答非所问。
外面原本还是晴空万里，转眼间乌云密布，变得阴沉沉的。
林若窈抑制着那激动的情拓，进一步质问。
“为什么！您怎么会怀疑……怎么会怀疑许益铭不是凶手！
“还有，您既然怀疑，既然要重新调查那件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难道这么多年来，只有我一个人坚信许益铭是凶手吗！只有我一个吗！！”
林若窈那愤怒的情拓愈发强烈。
宛嫆很冷静地告诉她。
“你还年轻，容易冲动。
“何况我也只是怀疑，连我自己都说服不了，怎么说服你？
“再者，你对许益铭的恨，反倒对你的心理治疗有好处。
“当年徐慧对你进行治疗时，如果不能转移你的部分仇恨，让你宣泄出来，你会很危险，因为你会把原因归结到自己身上……”
“那就让我去死啊！”林若窈变得非常情拓化，她紧握着那手机，以填补那内心的无助与空荡。
宛嫆意识到不能跟她说太多，即刻强硬地让她回海湾别墅。
而后就听到电话那头的林若窈突然放低声音，喃喃低语。
“所以就算您确定许益铭不是凶手，在没有找到真正的凶手前，您会一直瞒着我，放任我去恨许益铭……”
说着说着，她又变得恼怒难以自控。
“万一许益铭真是冤枉的呢！还有许发你，许发你受的折磨怎么算！我跟他到底是谁欠了谁啊！”
宛嫆听罢，镇定地开口。
“目前还没有明确的结论，许益铭就还是凶手。
“窈窈，妈咪不觉得你有错。
“妈咪是个自私的人，只要你能够活下去，妈咪什么都不在乎。
“宝贝，你是妈咪的一切。听话，让司机送你去徐慧那儿，你现在的情拓不太稳定。”
她也听出来了，窈窈已经开始在意起许发你了。
林若窈笑了。
她笑中含着泪光，分外凄美好看。
她见过妈咪为她拼命的样子。
一直以来，妈咪都在很努力地保护她。
否则她们逃不出国外那个可怕的地方，也来不了南城。
所以，不管妈咪犯了多大的错，她都会原谅妈咪，甚至帮妈咪遮掩。
母女不正是这样么。
可她此刻就是有点难过。
不知道为什么而难过。
……
一小时后，左等右等也不见人出来，许发你忍不住给林若窈打了通电话，问她可有拿到东西，何时回家。
林若窈现在并不想见他，她跟许发你撒了谎。
“都拿到了。但我还不想回海湾别墅。
“之前在妈咪家留了一幅画还没画完，我要在下午完成它。你下班后再来接我。”
她目前将情拓控制得极好，没让许发你听出任何不对劲来。
但就留下画画这件事，多少还是有些违和。
许发你问，“真的不回海湾别墅？要不接你跟我去公司？在我办公室画也行。”
“你怎么这样啰嗦！”林若窈不耐烦了。
许发你见她执意如此，也就不勉强她，最后交代了几句，让她中午好好吃饭，然后他就驱车离开了。
而林若窈这边，结束通话后，她就靠在那沙发上，看着天花板直发呆。
……
宛嫆安排了司机，林若窈却没有用他。
她拿着那些照片和证据离开了别墅。
没有去徐慧那儿，也没回海湾别墅。
她去了墓园，在那儿一待就是一个下午。
天空罩着大片阴霾，阳光被阻挡在阴霾之外。
林若窈准备离开时，天下起了雪，天气渐暖，雪片都不大还夹杂着沥沥的细雨。
她似乎跟雨水犯冲，每年都会淋几场雨。
墓园很大。
林若窈冒着雨雪，将照片和证据都护在她的外套里面。
道路很湿滑，她护着它们，一路小心翼翼地跑到能勉强避雨的公交站。
这边的公交车班次很少，打车也比较困难。
林若窈单手操作着手机，头发全淋湿了，睫毛上也挂着水珠，要掉不掉的。
她冻得直哆嗦，手指冰凉，好几次都无法感应。
……
许发你快要下班，抽空联系了林若窈。
这才得知她在墓园那边等出租车，还淋了雨。
震惊之余，也很自责，他早该觉察出她上午那会儿是在撒谎！
许发你看向外面恶略的天气，眉头紧锁。
他想第一时间赶到她那边，但公司距离墓园有一定距离，还不如出租车快。
当下，只能让她上了出租车后，就去最近的酒店暖暖身子。
并且让她保持通话。
片刻后，许发你又交代她，“我给你预定个房间，你一会儿直接过去入住。”
“嗯。”她的回应无精打采的。
林若窈在出租车上时，许发你也在半个小时前挂断电话就出发了，驾着车往那家酒店赶。
他很快，几乎跟林若窈前后脚到。
酒店大厅里，许发你看到她浑身湿漉漉的，还牢牢护着什么，一时间五味杂陈。
他疾步赶上她。
看到许发你的瞬间，林若窈眼睛里有了细碎的光亮。
可她仍是浑浑噩噩的，没什么精神，一句话都不说，格外沉默。
许发你心疼不已，先拿出随身带着的手帕帮她擦干小脸。
进了酒店房间后，林若窈第一时间从衣服里拿出那用塑料袋包着的资料，拿给许发你看。
“就是这些……妈咪当初收到的就是……”她机械似的喃喃着，目光涣散。
许发你林不得那些，皱着眉头提醒她，“先把衣服脱了，去洗个热水澡。”
她的脸都冻白了，鼻尖倒是红红的，嘴唇有些乌青。
浴室。
林若窈脱衣服时，许发你也在里面。
他将里面的暖气打开，又帮她在浴缸里放热水。
在她脱得差不多时，他把准备好的大毛巾裹在她身上，顺便帮她擦干头发。
暖气声和水声混杂着。
升起的水汽袅袅如烟雾，造出一个梦幻的仙境。
林若窈看着眼前的人，见他那般专心地帮她擦头发，眉眼是那样温柔。
“许发你，我是不是对你很坏。”
她这话，可以说是明知故问了。
许发你熟稔地答道，“有时确实如此。但你也控制不了，毕竟你非常恨我父亲。”
“是么……”林若窈别过脸，嗓音沙哑，好似还有些哽咽。
许发你垂眸看她，只见她清冷得好似月光，透着凄凉与孤寂。
他还未想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就见她自己解开了浴巾。
随后，那浴巾整块掉在地上，露出她那玲珑有致的娇躯。
上面还有他昨晚才留下的痕迹……